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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字迹(2 / 2)

  钟虞忍不住觉得奇怪。画展为了避免这一类情况,在室内温度、干湿度上都会很注意,更何况还会有安保人员巡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着火?而且还是分散的几个位置?

  ……

  火很快灭了。

  本身火势并不大,只是烧毁了局部的一些东西,没有蔓延到建筑本身。消防队离开后,围观的人们也逐渐散去。

  “非常抱歉出了这样的意外事故,我们后续会联系大家进行赔偿,今天购买门票的费用也会查实后退回……”

  钟虞看一眼还在忙着安抚众人情绪的郑柯,抿了抿唇往里走。

  四处都充斥着灭火后的狼藉,遭到毁坏和完好无损的画作被分门别类地放好。

  她在一楼找了找,没找到人,干脆拿起清洁工具,帮着工作人员一起清理使用干粉灭火器后的残留物。

  “小心别把这些灰弄在手上,”递给她工具的人好心提醒,“这个沾在皮肤上会有点火辣辣的。”

  “好,谢谢。”

  钟虞埋头清理二楼楼梯口附近,打扫完后端着装满残留物的大纸盒准备下楼倒掉,结果手上的东西挡着她有点看不清脚下,正要偏头去看的时候,脚下却突然一滑。

  她重心顿失,惊出一身冷汗。

  这时有人猛地一把攥住她手臂。

  “砰!”

  人倒是站稳了,但是盒子却因为一只手脱开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里面的灰洒了一地。

  “怎么不在下面待着?”

  钟虞哭笑不得地看一眼满地狼藉,抬起头。

  时嘉白衣领凌乱,头发也不太整齐,白皙的脸侧还抹着几道灰色的痕迹,此刻正皱眉看着她。

  画展出了这样的事,个别画作也被毁了,她有心想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却什么也看不出来。倒是他这副狼狈的样子看得她心里微微一动。

  她突然笑了笑。

  “笑什么?”

  女人红唇唇角往上勾着,露出整齐的皓齿,接着牵起自己被火苗殃及的残缺裙摆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么狼狈的时候,时先生却还是一样好看。”

  他抿了抿唇,低头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静谧中对视片刻,她忽然仰起头,踮脚亲了他一口。唇落在他唇的正中央,一触即走。

  “别太难过了。”

  难过?因为失去了这些画?

  时嘉白清楚,这些画只是他灵感与构想的记录,在付诸于纸上的那一刻起,就只是他宣.泄之后的“证明”而已。不然他也不会任由郑柯标上数字售卖。

  他控制不住就要俯身.下去吻她,然而彼此近在咫尺时,他又忽然停住了。

  钟虞有点不解地挑眉。

  片刻后,男人低头将一吻轻轻落下。几秒的时间,足够她体会到他唇上的温度与触感,也足以让她察觉他这一吻的不同。

  她闭着眼,在这个格外温柔的吻里沉浸几秒,接着睁眼笑道:“我还以为你上楼是为了要抢救那些画,没想到是为了我才上来的啊。”

  “怎么可能是为了画?”他皱了皱眉,似乎有点不满。

  钟虞其实想问他如果楼上有他最钟爱的那幅画呢?但显然她不能问。于是懒散撑着身后的栏杆,问他:“这里还需不需要我帮忙?不需要的话我就回去了。”

  他皱眉,手臂不动声色地搭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回去?”

  潜藏在语气和肢体语言里的含义不言而喻。

  “是啊,难道想让我夜不归宿?”钟虞目光掠过他的唇,又抬起来望向他眼底,轻笑,“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

  画展失火的现场细节并没有隐瞒,画室公开了具体情况和赔偿措施,所以人们没有过多讨论工作人员的失职,而是对各种疑点议论纷纷。

  其实钟虞有点怀疑是时越的手笔,但是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紧接着火灾的事情之后,微博上爆出一张源自某个路人的图。

  看角度和清晰度是偷拍——穿着白衬衣的高大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她正仰着脸跟男人说话。

  [???这是s和……?]

  [我有个猜测……不会是那个新招募的模特吧?!]

  [长这样?好普通。]

  [随便在街上拉个路人都比她好看,还不如那个网红。]

  [?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差吧,这身材气质有几个人比得上啊。]

  很快冉宁的粉丝就席卷而来将寥寥几条夸赞淹没.

  [传说中的闭眼吹?]

  [觉得好看的要不要去挂个眼科?]

  [瞎猜什么,说是模特的倒是给个实锤啊]

  冉宁看着这些评论,觉得自己找人盯着画展和画室那边是正确的,否则怎么能拍到这些照片?钟余是时嘉白的新模特又怎么样?脸不如自己,放在网上才是公开处刑。

  她又想起上次爷爷打电话给嘉白哥时的训斥,让他不要因为外人委屈家里人,也不要整日冷冰冰不着家。

  可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爷爷竟然气得脸通红,狠狠砸了电话。

  冉宁理所当然把冲突的原因归在那个钟余头上。她一边在心里暗咒,一边从自己最新的一套精修写真里精心挑了九张发在了微博上。

  “路人”偷拍的图和精修图放在一起被众人从头到脚地比较,风向几乎是一边倒。钟虞关注火灾进展之余当然也看到了这些。她只觉得冉宁可笑,不过以后再解决这件事也不晚,现在重要的是时嘉白。

  周末过去,钟虞周一一早刚到办公室,桌上的内线就响了起来。

  “小虞姐,”是公司一楼前台的声音,“有快递员在楼下等着让你签收包裹。”

  包裹?

  “好的,我马上下来。”她压下疑惑匆匆下楼。

  “麻烦在这里签个字。”

  钟虞依言签上姓名,拆开包裹后才发现是时嘉白让她帮忙订的几样东西,都是要参加竞标的几家公司设计生产的电子产品。

  ……

  “时总。”

  电梯前的男人垂眸把东西接过。

  是一张从快递包裹上撕下来的纸片,上面有一个清秀利落的签名,看起来笔迹还很新。

  钟虞。

  他翻出手机相册里拍下的一张图片——拍的是当初画室聘用私人模特的最后一页合同,右下角那个名字是“钟余”。

  时嘉白将纸片和图片并排放在眼前。

  两个签名,两个钟字。

  仅凭肉眼,他也能看得出两者的字迹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