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事(2 / 2)
大概是告一段落了吧,母亲对取下耳塞的女儿问道。
结果,女儿一脸不满地鼓起脸颊。
「唔~我好像完全没打中。」
「没关系啦,索妮。毕竟我没有告诉你诀窍,而且要怎么射击,也只要你自己高兴就好。不管有没有打中都无所谓。」
女儿仍趴在地上,满身是泥;母亲则跪在她身边,面带微笑,温柔地抚摸她小小的脑袋。
「你是自由的。就算不去上学也没关系喔。」
「所以,你就继续尽情地开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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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少女的家
「啊啊,索妮,你身上好香,是硝烟的味道呢。」
她的父亲也和母亲一样,不停轻抚著少女的头。
少女喜孜孜地扬起嘴角,紧搂住躺在床上的父亲手臂。
半睡半醒的父亲与女儿交流。
就某种意义而言,那或许是一幅温馨的景象。
如果父亲全身没有缠满绷带,从绷带缝隙间露出无数弹痕的话。
倘若只有这样,倒还可以解释成是女儿在探望受伤的父亲──
可是,床铺周围的墙壁挂满了几十把步枪和手枪,否定了那种可能性。
被枪枝围绕的房间主人轻抚著女儿的脸颊,以温柔父亲的神情说道:
「索妮,开枪好玩吗?」
「嗯!因为爸爸和妈妈都会称赞我!」
「这样啊。索妮真是好孩子。」
父亲对爱女投以慈爱的目光,接著说:
「听好了,索妮,你可以不用去上学喔。不管是交朋友,还是谈恋爱,那些也都可以等以后再说。」
满怀著关爱,在女儿心中植入古怪的「信仰」。
「索妮,你要好好珍惜枪。只要能够开枪,人生就可以放心了。只要能够开枪,遭坏人射击时也可以反击回去,痛苦的时候也可以用来自杀。世上值得信赖的,不是加法、减法、历史、科学、圣经或法律,也不是爸爸和妈妈,而是枪啊,索妮。只要相信枪,你的一生就幸福无忧。」
「嗯?我听不懂。」
年幼的少女坦率地说出感想。
然而,父亲却再次抚摸女儿的头,继续以温暖的语气,说出不搭调的话来:
「就算什么都不懂也没关系喔,索妮。总之只要有枪就能放心了。爸爸和妈妈也是因为有了枪,所以过得非常幸福。」
「索妮,你记好了,枪是我们的神喔。」
⇔
名叫涅伊达的少年并不知道。
不知道连学校也不去的青梅竹马少女,是在何种「诅咒」之下长大的。
离开村子,和少女分别的少年是在很久以后,才得知那件事。
1935年。
长大成人的少年和少女,因为发生在纽约的某起事件而再度重逢。
但其实两人在那之前,已经一度「擦肩而过」。
这则故事是关于那名少女涉入了某起事件。
隔著飞翔禁酒坊号这辆列车,处在和少年非常接近的地方──
那起事件堪称是将少女卷入巨大命运漩涡的开端。
只不过,被卷入那道漩涡的,绝非只有少女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