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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口唇印(1 / 2)





  一路上碰见的医生护士都齐齐投来目光, 男人却恍若未觉, “她需要锻炼, 不能依赖别人, 但你如果摔了跤还要硬撑, 可能会影响骨头愈合。”

  这回答可真够君子的, 就是不知道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

  远远的, 孙姨拿着拐杖犹犹豫豫就要跟上来,钟虞稍微撑起身,下巴支在谢斯珩肩头朝他身后的孙姨递眼色。

  她做了个口型:别跟上来。

  谢斯珩面色不变, 唇角勾了勾,又不动声色地放下了。

  钟虞被放在诊查床上。

  “谢医生,你看我的脚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啊?”她脚从裙摆下钻出来, “连着摔了两次, 会不会影响愈合?”

  “要检查了才知道。”

  “怎么检查?”

  男人抬眸,看着她微微一笑, 那淡淡的笑意似乎意味深长, “你想怎么检查。”

  “我又不是医生, 我怎么知道。”钟虞无辜地看着他。

  两人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谁也没有先开口再说什么, 气氛奇异地紧绷了一瞬。

  最后是谢斯珩垂下手去碰她的脚背, 他手指并不暖和,甚至有点凉,钟虞的脚忍不住动了动。

  “好凉啊, 谢医生。”这句话她说得很小声, 语调轻软,像是在抱怨,也像是在撒娇。

  谢斯珩掀起眼尾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钟虞心里一动,把鬓发别在耳后,仰起脸时舔了舔唇,“谢医生,你不觉得……我的脚,很丑吗?”

  唇角的一抹红色被粉色的舌.尖蹭过,带入口中。

  谢斯珩盯着她唇角,目光顿了顿,移开视线。

  “我见过更严重的病变和畸形,况且在医生眼里只有病患,没有美丑。”

  “你说在医生眼里是这样,那在你的眼里呢?”少女唇角翘着,好像在为找到他话里的漏洞而沾沾自喜。

  “我?”他垂眸淡淡看一眼,“大多事物都只是表面的光鲜,谁又会发现光鲜之下到底是什么。”

  钟虞总觉得某一瞬间谢斯珩像是从那种温和平静中扭曲地脱离开了,但是她看着男人的神色,又觉得是自己多心。于是顺着接话道:“是啊,就像人们总觉得舞台上的芭蕾舞者漂亮光鲜、舞姿优美,但却很难想象她们竟然有一双这么难看的脚。”

  男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见谢斯珩退开,钟虞问:“我没有摔到伤处吧?”

  “没有,看起来你角度掌控得不错。”

  “那就好。”说完她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没有再否认,她睁大眼笑吟吟的,“谢医生,你知道我是假装摔跤的啊?”

  “你指哪一次?昨晚的,还是刚才?”

  钟虞笑意微微收敛,静默地看了看谢斯珩,接着再一次笑出来,这回笑得格外灿烂,“你都认为我昨晚是装的了,还让我来找你检查?”

  “以防万一。”

  钟虞确定自己被谢斯珩表现出来的样子给误导了。斯文温柔或许是真的,但并不意味着他就容易拿下。这个男人甚至可以随心所欲操纵着挑明与否的界限,接下她所有的试探。

  他可以上一句给你暧昧的错觉,然而下一秒又好像只是公事公办。

  她手撑在身后,岔开话题,“谢医生,你没有病人了吗?”

  谢斯珩“嗯”一声,“下班了。”

  他开始整理桌上的一切东西,接着走到洗手台边,像她上次看到的那样一丝不苟地洗手。从左到右,从拇指到小指。

  “那谢医生你可不可以送我一段路呀?我今天撑着拐杖来的,现在下班高峰期还不好打车。”

  话音刚落,门口有个护士走进来,“谢医生,主任让你去13楼一趟。”

  “好。”谢斯珩关掉水,擦手时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恐怕你只能让护工带你回去了。”

  计划猝不及防被打乱,钟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

  电梯里的灯光冷冷洒下来。

  他一个人面无表情地站着,抬手按下数字5。

  电梯轿厢内的金属面映出他一个人的身影,谢斯珩上前一步凑近了些,然后微微偏头,指尖挑起衣领翻看。

  雪白的领口上挂着一抹红色。

  刚才去见主任时,对方神色暧.昧地点了点领口,“有情况?”

  他闻言用墙上的镜子粗略照了照,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只有一个人可能在他衣服的这个位置留下这种印记,或许是靠在他胸口时不经意蹭上的,也可能是故意。

  谢斯珩对着电梯门慢吞吞捻了捻领口,低头盯着微红的指腹半晌,喉结滚动。

  下一秒他闭着眼,将手凑到鼻端仔细轻嗅——半点比不上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他眉目顿时变得冷淡,有些失望地放下手。

  电梯一路往下,最后在五楼停住。门缓缓朝两侧退开的时候,他脸上才像被外面流泻进来的灯光慢慢镀上一层温和。

  谢斯珩脚步忽然一顿。

  几步外走廊的座椅上,坐着个穿着长毛呢裙和大衣的少女,一头蓬松卷发海藻似地披散着。

  看见他,少女眼睛骤然一亮。

  “谢医生!”她歪歪倒倒地站起来,笑着朝他挥手。

  唇上的那抹红好像又浓重了几分。

  他一怔,“你没走?”

  “没有。孙姨她拿着拐杖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我打她的电话也没人接。”钟虞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一个人行动不便,只能在这里等你。”

  男人慢慢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了。神色也从一开始的复杂变得似笑非笑。

  “谢医生,”她眨了眨眼,“我一直盯着电梯口就怕错过,眼睛都酸了。”

  “在这等着。”

  “还要等?”

  “不是说没有拐杖?”谢斯珩轻笑,“我去给你找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