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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难临头各自飞(三)(2 / 2)

  问题就这样大喇喇的抛给了我。

  可我哪来的证据。梅婉儿做事,本就不会留下把柄,我这么做,也不过是冒着一定的风险,与容情赌一把,他若诚心诚意与我合作,梅婉儿定翻不了身。他若不是——比现在这样给我找难题更过分,那,这织罗皇宫是待不得了。

  所幸他如今所问,不过是我计划之中的一环。

  之前罗带便与我商讨过解决之法,虽不是直接证据,却也是一步至关重要的棋子。

  “我,不欢,以身家性命起誓,织罗太后梅婉儿屡次派人刺杀我,欲置我于死地,城外菩提寺的善思方丈为一见证者,不欢屡次隐忍,仍不得逃脱,故而来揭露梅婉儿恶行。倘若不欢所说有半句虚假,愿遭受五雷轰顶之苦,往后堕入阿鼻地狱,万劫不复!天道在上,以此为鉴。”

  我举着手立誓。

  罗带告诉我,这儿是有天道一说的,如我这样认认真真的立下天道誓言,在被天道认可之后,便会有七彩光芒入体,代表所言非虚。

  果不其然,我的话落下不消片刻,一缕七彩光芒从远处遁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进我的体内,惊的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天道誓言已立,由不得他们不信。

  “众爱卿可满意了?嗯?”容情有些不耐的敲了敲案,睨向梅婉儿,声寒,带着杀气,“母后还有何话要说?”

  梅婉儿稍怔,脸上的表情忽而狰狞了一瞬,但又很快被平静掩去——这次我瞧的真切,罗遇在一旁,轻轻的按了一下她腰上的一个穴位,这才让梅婉儿未露出破绽来。

  能捕捉那一瞬间的人,少之又少。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梅婉儿思忖片刻,淡然道。

  “呵。”容情轻笑,讽道,“既如此,你是无话可说了?”

  梅婉儿不答。

  “那便去菩提寺为先皇祈福,为织罗祈福罢。索性方才有人提及你喜佛,向是常伴青灯古佛的,不如遂了你的愿。”

  “陛下三思啊——”对梅婉儿愚忠的人登时就不乐意了。他们与梅婉儿在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们。”容情抬眼看那率先说话的臣子,又打其余的梅婉儿一党的人身上扫过,“如今该如何,三思而行。”

  “母后。”

  容情最后唤了一声梅婉儿,指尖在案上点了点,“既然要去寺里修心,手上的东西就都教出来吧,毕竟,在您的管理下,已然出了乱子。待你离去,朕便要着手处理此事了。”

  “出了乱子?哀家如何不知?皇帝可莫要什么帽子都往哀家这身上扣。”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

  “钱庄贪污,成衣铺子以次充好,布料铺子浑水摸鱼,太后娘娘,就连臣妾都知晓的事儿,您老可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轻声说,“更何况,您老私自操练军队,私自开采矿山,这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此前无人说,是尚在隐忍您老,可如今,您仗着陛下对您的敬重,硬要动龙之逆鳞,若说您无反心,无野心,哪个敢信?”

  我所说种种如今天下皆知,梅婉儿说自己不知,许是故弄玄虚。

  殿里很静。

  金碧辉煌映着人心各异,各自成派僵持却又各自心怀鬼胎。

  咻——

  这样的平静被一道尖锐的破风声打破。

  随着破风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阵飓风,飓风里卷着细沙,滚滚冲进金銮殿,所有人下意识的闭眼,抬手挡着。

  我亦如此,却清晰的听见那破风声带着杀意奔我而来。我勉强睁眼,透过指间的缝隙望去,却是一眼翠绿。

  离得近了,才发现,那是一片细长的竹叶。以叶为武器,还有这般威力,来人的功力不会低,这时候出现在金銮殿要杀我的,宋浪无疑。

  我细细看着那竹叶,竹叶带着劲风,愈发近了。

  整个殿里还刮着夹杂细沙的飓风,除却在一旁看戏的容情,无人能助我。容情不会救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顾不得躲避风沙,努力捕捉竹叶的轨迹。

  咻——

  竹叶破风声戛然而止。

  我的两指夹着竹叶,双指都被划出数十道口子,正争先恐后的往外淌着血。竹叶的边极细,比起上好的刀刃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么一割,比刀口还痛上数倍。

  那股附在竹叶上的内劲,冲进我体内,搅得里头不得安宁,我堪堪吐了一口血,但总算是止住了竹叶的势头。

  殿内飓风渐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