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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详谈





  看着离去的太阴舞司,宫靈仙乐露出一丝笑意,道:“终归,还是有回转的余地。如果尘曦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好了,我也该联络尘曦才是了。”

  缓缓起身,宫靈仙乐操纵天地之灵。一时间,光华四照,花影流窜,一片不起眼的花瓣飘向远方,飘香那洪城之外的澜沧江上。

  三日,太阴舞司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煎熬,因为他一直在选择,却又一直无法选择。究竟该是成全己心,还是该继续完成灵域派出的任务。若是做了叛徒,生死遭到威胁是小,但是灵域进军中域的计划必然要推迟无数年月。这也许对于中域来说是好事,可是深知自己故乡的恶劣环境的太阴舞司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族人生活在那种地方。因为,灵域谜境是一个连日月都不存在的地狱,那里的环境甚至还不如北域蛮荒。最起码,蛮荒还有白昼黑夜。可是在灵域,却只有一片混沌。没有所谓的光明,更没有所谓的黑暗。那里寸草不生,有的只是强大的妖兽。那里的人虽然修炼上都十分的有天赋,可是因为灵域特殊环境的影响,每一个人都是面目狰狞如同鬼物。更重要的是,那里的生活用茹毛饮血来形容也不为过。因为,在那里,没有火焰,所以不管是修行多深的人都只能够吃到生食。可若是选择继续执行计划,那么和绝尘曦之间必然是恩断义绝,这样一来,太阴舞司心中那最后一丝的希望也将荡然无存。在整个中域,太阴舞司在乎的人很少,可是偏偏,绝尘曦就是其中一人。

  正因为如此,太阴舞司才一直无法做出决策。第一次,太阴舞司醉倒在了书房之中。而时间也在酒水之中悄然度过,转眼,便是三天之期。期限到后,太阴舞司没有前往念心阁,因为宫靈仙乐已经将如何与那人会面的方法告知。

  此时此刻,已是子时,太阴舞司站在澜沧江畔,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在四周毫无人迹的所在放下了手中的一个白色酒瓶。酒瓶内所装的酒乃是念心阁独门酿制的美酒,名为百花酿。是宫靈仙乐采集了百花所酿造的一种味道甘醇毫无刺激气味的每酒,此酒饮之不醉,却是闻之先醉。醉心不醉人,醉魂不醉身。就连太阴舞司都不禁被这种美酒所触动。

  太阴舞司按照宫靈仙乐的吩咐,点了篝火,将百花酿放在篝火之上。不过片刻,酒水发热,浓郁的香气竟是飘散至澜沧江上。随着时间的推移,酒水沸腾。而就在此时,雾气缭绕的澜沧江上,忽然飘来一方小船,不过仔细看去却发现乃是一座画舫。画舫装饰虽不奢华,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贵气。尤其是那画舫之上的点缀之物经都是以牡丹为主,更显画舫之主之大胆却不失细腻之心性。

  画舫缓缓飘来,伴随一道温润如玉的诗号:“一气制神神酩酊,一舞乘醉造玄机。冰肌彩,蜕凡躯,虚无性月一轮孤。冷浸禅天风雾静,恬淡澄澄晃玉壶。”

  当听到那温润如玉的声音的第一刻,太阴舞司就感觉到了对方身上一种无法言喻的魔力。那是一种让人能够轻易信任,并且值得信任的气质。当画舫靠岸之后,白色的薄纱之后,那端坐的白发男子缓缓开口道:“澜沧江煮百花酿,以香气寻我之法必然是宫靈仙乐传授。你便是她要我见得人吗,既是如此,那便请进吧。”

  太阴舞司带着三分好奇之意缓缓进入画舫之内,眼前所见,乃是一名身穿白色长袍,一头白发的俊美男子。男人有着一股温润如玉之感,一举一动皆显贵气,而在他的手上,更是纹着一朵艳丽的牡丹花,手中轻握一柄通体白色的白玉骨扇。

  “阁下想必就是太阴国的皇帝,也是灵域谜境的先锋官,太阴舞司了。在下苏阡墨,一介散修。小小画舫,两人已稍显局促,阁下还是请坐吧,且与我共品美酒。”苏阡墨微微一笑,将已经散发浓郁酒香的百花酿倒入杯中。

  酒过三巡之后,太阴舞司放下手中酒杯,道:“今日之邀想必道友已经知晓我之来意。”

  苏阡墨折扇一合,道:“无非是在情感和理智之中做出选择而已。”

  太阴舞司听了却是露出苦涩的笑容,说:“道友说的过于轻巧了,这是一个十分为难的选择。选择了情感则必然成为叛徒。若是选择了理智,那我就会失去一段在中域最珍贵的记忆!”

  苏阡墨闭着双眼,又缓缓展开折扇,轻声道:“在说出我自己的理解之前,我想请问阁下一个问题。请问,在你眼中,所谓的忠心是指什么?”

  “忠心,忠诚也。一个人一旦投靠了一方势力亦或者是一位君主之后,必然要无私奉献,为其出生入死,无怨无悔,方称为忠心。”

  “嗯,那我再问你,你手中这柄杀人的拂尘对你而言有何意义?”苏阡墨扇子指着太阴舞司怀中拂尘说道。

  “我手中之物杀人无数,或者为仇,或者为情,但更多的是为了我之主上铲除敌人!”太阴舞司道:“因此,此拂尘对我而言的意义,就是杀人利器!”

  苏阡墨听完之后,轻笑一声道:“两个问题,足以反映如今阁下的问题点了。第一,愚忠。第二,愚蠢!”

  太阴舞司面色不变,而是虚心问道:“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忠心如你所说,乃是忠于一人或者一方势力,但是我问你。假设有一天,你所效忠的主上无端让你杀死你自己的亲友,杀死你自己的妻儿的时候,你会怎么做?”苏阡墨没有等太阴舞司说话,而是继续说道:“我想,你的答案就是‘君要臣死,臣不死就是不忠’,对吧。所以,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也许阁下真的会杀死自己的亲友或者妻儿来表明自己的忠心。单单从这一点来看,阁下便有着迂腐的一面。只不过,一直以来,这种迂腐被阁下藏匿的很深而已。对于灵域,我虽然没有过多的了解,但是也曾经看到过一点资料。据说灵域是一个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所以灵域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进入中域,对吧。可是当结界好不容易破裂之后,却遭到了中域一方那些远古神明的强烈抵抗。这些神明以自己的陨落为代价,将一身的神力全部融入到结界之中。这也让结界反而更加的坚固。因此,才维持了中域这么多年来的和平。所以,阁下想要让灵域之人进军中域的心,我能够理解,却不能苟同。”

  太阴舞司苦笑着说:“我当然知道道友不会苟同,你是中域之人,而我是灵域之人,立场而言,本就已经是完全对立了。”

  “错了,我并非此意。我所言的不能苟同乃是说灵域不该用这种极端的方法来破坏中域,若是双方能够坐下了和谈,未尝不能有友好相处的空间。只可惜,灵域从一开始就将中域视作敌人,这一点大大不智。而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忠心耿耿,可是你的主上做出如此愚蠢之举,更是会连累无数的灵域之人死在战场上导致生灵涂炭。你不阻止,反而是一丝不苟的执行,太阴舞司,你这算是什么忠心,你是愚蠢!”

  苏阡墨的话犹如重锤,狠狠敲击在太阴舞司的心中。良久,太阴舞司才缓过神来,语气中是浓浓的无奈之意,说:“可是不如此,我又有何办法?我只是一名部署,虽然如今我的实力已经是神祖级别,回到灵域也必然是最受重用的那一部分人。可是,灵域一向是一人独大,灵域之主有着绝对的生杀大权,他本身又是神祖之上的存在,放眼整个中域、灵域,无人是其对手。我的话,他如何听得进去。若是不从,说不得还会赔上一命。”

  苏阡墨勾起一丝笑意,道:“所以,这才是我找上阁下的原因。若是阁下相信我,我可以帮助阁下收复太阴国失去的领土,并且毁掉太裳国皇室。但是相应的条件就是,我要做太阴国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就是你和灵域通报的消息也必须经过我的斟酌和修改之后,才可以告知。”

  “这..”

  “阁下若是想要既保全和绝尘曦的那段交情,又想要让灵域的人在中域可以过得风调雨顺,那就最好听我的。因为当今世上,只有我才有办法为你做到!”苏阡墨的白玉骨扇虽然遮住了他的面容,却掩盖不住他那绝对自信的双眼。实际上,苏阡墨也正是绝尘曦,他这样做也是因为珍惜和太阴舞司的那段友情,而且古神族、翳日谷是绝对无法转圜的敌人,那是必须消灭的存在。如果能够在这两方完全发难之前,就能够联合同样强大的其他势力,对于整个中域而言,也必然会是福音。这也正是绝尘曦愿意让灵域和平进入中域生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