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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不怕我让你再生一个蛋吗?!莱芙当机立断,用意念打开系统背包,扫视了一遍格子里的物品,然后将一口大铁锅调出来,位置正好卡在两人之间。

  骑士小姐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呢?娜提雅维达遗憾地将尾巴收了回去。

  为了煮东西吃。莱芙抱着锅,喘了一口气。

  骑士小姐是在以为我年纪很小之后,才开始对我好的。娜提雅维达道,可是现在知道我年龄大了之后,就开始嫌弃我了。

  怎么又绕回到年纪上了?我没有嫌弃你。莱芙摇摇头,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假装年幼呢。

  我想试试看,变小了之后,骑士小姐会不会对我产生邪念。娜提雅维达道。

  才不会呢,我又不是喜欢小女孩的变态。莱芙抱着锅,坚定地说,而且无论你几岁,我都绝对不会对你产生邪念的。

  骑士小姐一会儿嫌我年纪小,一会儿嫌我年纪大。娜提雅维达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

  不需要扮演任何年龄的人类,娜提雅维达只要按照你自然的模样来表现就好了。莱芙道,不需要因为我的喜好来改变自己的。

  娜提雅维达想了一会儿:既然这样,我永远十五岁,人类女子做新嫁娘的年纪。

  莱芙目视舞台,正襟危坐,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单词:十八

  骑士小姐,您说什么?娜提雅维达道。

  莱芙不语。

  十八岁。娜提雅维达道,是会让骑士小姐产生邪念的年纪吗?

  都说了不会的。莱芙拿锅挡住了下半张脸,有些暴躁地小声吼,把尾巴收起来。

  第166章

  马戏团后台。

  刚刚结束表演从舞台上下来的杂技演员用湿布擦拭着皮肤上的彩绘, 连轴转的演出让她极为疲惫,往椅子上一靠便打起了呼噜。

  候场的魔术师艾德里安一边指挥着学徒整理道具,一边往脸上沾胡子。经人介绍来向他学习把戏的老魔术师提姆捏着帽子, 局促地站在一旁。

  听着,老跛子。一会儿你就在旁边看着, 别出来捣乱。艾德里安不过三十出头, 然而早已在魔术行当展露头角,手艺更是出众, 按着他往常的习惯,在出场前猛灌了一口烈酒,披上挺刮的黑外套,脚下生风地往外走,等到我叫观众配合的时候, 你就上台来,照我之前说好的做。还有,把你的帽子丢了, 换一个新的。

  提姆连声应是,往上方看了一眼,点点头, 接着匆匆往观众席走去。

  支撑起毡包的骨架提供了许多可以借力的地方, 莱芙以一个不算太不自在的姿势踩在圆顶斜面的两条骨架上, 贴着毡包外罩站着,手中拿着一把弩。她一身棕色衣服,脸上的金色鱼头上半面具,已经换成了能遮住全脸的黑色面具, 使得她的身形几乎隐没。

  原来骑士小姐今晚不是专门陪我玩的娜提雅维达腾空立着,一身白袍即便在没多少光线的地方还是隐约闪着微光, 尾巴尖顶着金色鱼头面具,无聊地重复着戳上去又接住的动作。

  今晚委员会要派人回收那个柜子,这个情报我昨天告诉过你。莱芙将箭放在矢道上。虽然射弩是今天新学的技能,但是莱芙的动作相当利落。从置箭到击发的全套动作,她已经重复过几十遍,从对战魔狼的战绩来看,她的射术不算糟糕。只不过毕竟是新手,她用弩还没有达到用砍刀时如臂使指的熟练度,此刻掌心出汗,有点打滑。

  弩是这个没有热兵器的世界上,最具杀伤力的远程武器。相较于砍刀,扣动悬刀需要的力气实在太小,只需要轻巧的动作,就可以收割生命。在学射弩的时候,莱芙以捏碎了三把弩为代价,才适应了这种轻巧。使用远程武器,和刀刀到肉的近战武器的感受悬殊,如果白日那三十二头狼是被她一刀刀砍死的,血肉和骨骼受到破坏的触感会通过刀刃传到她的掌心,动作和结果之间有具体的联系,她的身体会记住这种杀戮的感觉,但是用弩则缺乏一种实在感,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

  想起委员会核心的玩家,莱芙其实一直很明白他们所做所为的根基所在。对他们而言,这个世界的存在本身缺乏一种实在感。轻巧地操纵按键,将普通的动物、有灵智的魔物甚至是异界的人类作为猎物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那些喜怒哀乐的变化、受伤时喷出的血、生命受到剥夺的恐惧隔着一层屏幕,根本传达不出来。即便身在异世,这层屏幕依旧如影随形,隔在他们和这个世界中间。

  这层屏幕带来一种理所当然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不是一群人对另一群人的瞧不起,而是自诩为真的人,对于虚假的存在,丝毫不在意。

  莱芙冲着娜提雅维达举起弩。

  也许娜提雅维达以为她每次冲她举起武器,都只是玩笑而已,并不是真心想要屠龙,所以根本不在意吧。

  但她和那些玩家,其实也没有本质的区别。

  骑士小姐娜提雅维达又把自己变小了,瘪着嘴,尾巴戳着面罩一起一落。

  刚刚还说自己是成年龙,可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还有动作分明充满了误导性。莱芙依旧板着脸,声音却轻柔了不少,不要仗着别人看不见你,就随意把尾巴露出来

  娜提雅维达哼了一声。

  说起尾巴,长久以来,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莱芙道。

  什么?娜提雅维达道。

  你每次以人类形态露出尾巴的时候。莱芙道,是不是就要弄破一条衬裙?

  没有破。娜提雅维达将面具拿在手中,收回了尾巴,往后看了一眼,骑士小姐这么说太奇怪了。

  如果没有破,尾巴是怎么出来的?莱芙觉得这个质疑正常且合理,但娜提雅维达的语气仿佛在说她问了不该问的问题,看到这一幕,普通人应该都会有这个疑问的,我总不可能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吧。

  没有破,而且骑士小姐确实是第一个这么问的人。娜提雅维达的脸黑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了一抹笑,按照骑士小姐的推论,我从人形变成原型的时候,岂不是要撑破衣服?

  这倒是哦。莱芙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不过,骑士小姐希望是破的吗?娜提雅维达像一只白蝴蝶一样飞到了莱芙身边,支着腮帮子打量着她,骑士小姐一定希望是破的吧?知道没有破是不是很失望?哎哟,骑士小姐真是恶劣呢,拒绝了成婚,倒是很关心我的衬裙呢

  莱芙意识到她不应该提出这个话题。

  马戏团东家是一个矮小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根装饰性大于实用的拐杖,精明的目光扫过后台的每一个角落。他没法容忍任何人在他眼皮子低下偷懒,嘴里不时发出咒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