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Chapter 137

“不过，你身上的这件斗篷，应该是北昀的吧。”他的双手在背后慢慢捏紧，攥得近乎发抖，绝美的蓝眸却冰冷无比，“凤凰的羽毛能掩去你的气息，替你挡去不必要的危险，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凤凰的力量超出你太多，没有他的帮助，你就无法脱下这身斗篷。而凤凰本多情，它的羽毛从沾上你皮肤的那一刻，就开始汲取你的情感，直到有一天，你记得曾经的种种人事物，但情已淡。”

女生似乎已经猜到他说这些话的用意，颤抖的声线几乎失了调子，“不，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的外貌转变，就是凤凰羽翼汲取你情感的征兆。”那双冰冷的蓝眸里闪过一逝而过的不忍，却又很快变为了决绝，“蓝色，是这世间最冷的颜色，当你在这里流浪了百年、千年、甚至更久，你也会变成……我。”

“不，我不要。”她惊慌地想拉他，可是受了刺激的双腿一软，还未碰到他便又跌到了地上。

示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隐忍地捏成了拳，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这么爱我，关心我，甚至为了我不惜来到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如就好人做到底，用你永生的孤寂换我未来的自由，如何？”他一瞬不瞬地俯瞰着跌在地上的女生，背在身后的手攥了又攥，最终还是伸向她，想拉她起来。

女生却没有回握，只是低头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执拗而心碎，“你知道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哪怕付出生命。”

可是男生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凛冽的无情。

于是她湛蓝澄澈的目光渐渐变得脆弱，两行清泪却无声地从眼角流下，却竭力保持着平静。

“在这里，我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但却永远都不会死吗？”她问。

“是。”他点点头，像是被她故作坚强的表情触动了一般，不由得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有这件斗篷的庇护，你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永远都不会死，但却无法再见到你了吗？”她又问。

“是。”这一次，这个字如同从喉咙口卡出来一般，带着一丝难以分辨的暗哑。

片刻的沉默后――

“我懂了。”女生凝望着他的眼神黯了下来，泫然地垂下眼眸，仿佛霎时间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与气力。

她把斗篷的帽子戴上，手微微的颤抖。

“小……”

“你走吧。”她轻轻地打断了他，没有起来，却是蜷缩着身子，把自己紧紧抱成一团，“如果我是你不想要的未来，为了你，我愿意留在这里。”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眼前的世界顷刻间分崩离析，碎成一颗颗灰色的尘埃，无尽的黑暗降临。

这样的黑暗，曾经勾出了姜小语心底最深的恐慌，无助，和不安。

然而此刻，她的心仿佛随着那颗颗消散的灰色尘埃而去，惆怅而……心痛。

“你看到了吧。”

那如空谷幽兰般的女声娓娓自身后响起，再熟悉不过了。

姜小语当然熟悉，这就是她自己的声音，只不过，更多了一丝无悲无喜的空灵。